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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河喷薄育新星 ——在黄河三角洲讲述黄河故事(四十四)


发布时间:

2022-01-07

滔滔大河口,淼淼无涯岸,风暴浪潮涌,蛟龙腾其间!而黄河就是这条蛟龙。 黄河是民族的图腾,由中华的英气凝成。她向来不屈从于外力只顾奔腾向前!她同时也有着恣肆狂暴的性格,上千年以来最好的行河区位都被她占尽。

破天荒——初始踏勘黄河口

 

滔滔大河口,淼淼无涯岸,风暴浪潮涌,蛟龙腾其间!而黄河就是这条蛟龙。

黄河是民族的图腾,由中华的英气凝成。她向来不屈从于外力只顾奔腾向前!她同时也有着恣肆狂暴的性格,上千年以来最好的行河区位都被她占尽。

而清水沟流路是第一次由人的力量逼其就范,故而她非常忿忿不平,于是1986年撞击人类束缚改道未遂后,1987、1988年又频繁冲撞出新的汊河,最严重时六汊并行。而最大的北汊终于在东北风暴“接应”下,撞开了一个大缺口,于是黄河夺溜向北,主流道淤塞。

但是胜利油田和东营市也不是好惹的!

因为黄河口地下“石油滚滚”,与地上的“黄河滚滚”较劲,客观形势需要黄河按确定的方向滚动,腾出地盘让石油滚滚源源不断地注入国民经济建设。于是在强大国力支撑下“油、地”形成非凡凝聚力,双方确定要联合实行“斩截支流归大道,抑制黄河任意行”的工程创举。

 


左一为李敬书记,右一为李殿魁市长,左二为侯庆生副指挥油、地双方领导徒步考察黄河口

 

要想制定切实可行的河口治理方案,必须在充分考察河口地貌、高程前提下,首先绘制一份精确可靠的黄河口地形图,这就必须抓紧详细查勘河口地形,摸清河口所有支支汊汊的位置与走向。

1988年的农历正月初七,年味尚浓,由李尚林、王锡栋、史庆德、程义吉、赵祥平、孙本轩、曹同路等组成的团队,就正式踏上查勘河口的征程。又作了一段时间的准备工作,大家开始向目标地踏进。

遥望大海,水天茫茫;黄河如练,展向远方。近看则苇草丛生,无边无际,葳蕤茂密,蒹葭苍苍。回望河道奔腾西来,被芦苇、沟汊纠缠,游荡散乱;潮间带白茫茫、水连天,潮起潮落,人迹罕至,偶有群鹜飞掠水面,又突然腾起向远海翱翔。

在这种机动车难于进入的环境下,要想得到翔实的河口地形资料,必须奋勇甩开勘测者的两条腿。河口测量不同于常规的陆地作业,不但要带上仪器、测尺、标杆,还要带上桩橛、红旗、铁锤、镰刀、罗盘、对讲机等等,为了减少负重,甚至舍弃了饮用水和干粮,只在早上吃顿饱饭,负重登程,晚上回来后再吃第二顿饭。在高可没人的苇草滩里测量,还必须先用镰刀割出一条视线走廊,才能沿程布线观测。初春的黄河口,寒风凄凄,冷水剌骨,趟在冰冷的潮水里,腿冻木了,脚底往往被碱水泡烂,或被苇茬扎破,脸上晒掉几层皮,在奔走测量的同时,不知经历过多少次海潮追赶、大雨的淋浇和沼泽地沉陷,不知涉过多少沟沟汊汊和草地碱滩?愣是详细测绘出了几十平方公里的黄河口地形图,为制定切实可行的河口治理方案提供了可靠数据。

1988年是不寻常的洪水多发年份。这年黄河连续发起8次洪峰,一波波汹涌而来,8月15日17时出现在利津水文站的第六次洪峰是该年度的次高峰,洪峰流量达4990立方米每秒。

就在这天,团队中的工务科长孙本轩刚要随队出征,胜利油田办公室高科长找到他,给他一个重要任务,要他引导陪同油田会战指挥部李晔书记一起跟上勘查队伍,巡视黄河口。于是他们先乘上李书记的公务车,拉上油田电视台2名记者,到达西河口。利用刹那的间隙,电视台工作人员为大家拍了一张合影照。李晔书记扔掉草鞋,剥掉工装,赤了上身,可以看出:他正以赤子情怀准备着更大限度地“亲近”母亲河。

 


李晔书记(左2)在孙本轩(左3)、王福成(左4)等陪同下考察黄河口

 

抓紧登上一辆油田早已备好的水陆两栖“拔杆车”(也叫“拔杆船”),直接开进河道,向着大海顺流而下。

能有机会坐上浅海勘探专用的“拔杆车”,大家既好奇又兴奋。随着风浪波动加剧,拔杆车好似在浪峰上漂流,旋涡裹挟着湍流并进,两岸的芦苇逐渐被淹没。不一会,“车”就行进到潮间带深处,但见白茫茫、水连天,若水若陆,时水时陆,陆软难以承重,水浅不能载舟,也只有“拔杆车”能够在这种忽浅忽深的泥水淖泽中行走。

这时李书记发现大河两侧各有一条线,远远看去像用钢笔画出的一样清晰,急问:“那是什么?”

“那是黄河的两道自然堤。”孙本轩回答说。他接着又解释:“在急流中沉入水体下层的粗砾级泥沙,不断被主流水体推挤到两旁边缘,迅速沉淀,形成两道极其狭窄的沙堤,薄薄的两道沙脊像锋利的刀刃,挟定黄河河道通向深海。”

 


大家登上拔杆车在河面上行走

 

这时李晔书记在船头上瞻望着河海混一的宏阔景象,早已豪情满怀,他挺立船头,迎着越来越大的风浪,努力体验着母亲河的宽博胸怀和浩瀚度量。看大家共乘的这辆拔杆车,在浩荡的巨大水体中飘流,不过像一片苇叶轻飏,像一粒稊米漂荡。他问孙本轩:“现在的黄河能有5000个流量吗?”孙本轩回答:“看这个水势,有!”李晔书记不禁高声朗咏起苏东坡的名句:“纵一苇之所如,凌万顷之茫然!”

这时又见黄河波涛进一步展宽并加剧了翻滚涌动,时见浪花飞溅、水声隆隆,拔杆车也颠簸摇㨪不止。孙本轩急忙向前扶住李晔,大喊着告诉他:“前面就是拦门沙,河流受到阻碍后正在发力冲击!”李晔书记亲眼看到浪涛澎湃如雷霆万钧,水下如有长蛟,蜗蟠挣扎,一旦纵身隆起,桀骜难驯。回首四望,见河道左侧原野已有数口井架高高矗立。如黄河前峰受阻,悍然摆动,则如此薄薄的自然堤,定难阻挡。那时油田被淹没仅在瞬息之间……

这时油田的随行人员,则更加担心首长安全。王福成建议孙本轩不要再继续航行。于是孙本轩大喊:“李书记,已经走出很远了,咱们先靠岸休息下,该返回了!”李晔却大声回答:“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!”又自己补上一句:“不进龙口,焉得龙珠!”

此时黄河更加愠怒,冲刷拦门沙的激流更加凶猛。当然这正是湍急的黄河激流冲击拦门沙的壮观过程,正在进入天地间少有的大观之境!

李晔书记见大家都在为他着急,答应可以暂时靠岸稍歇。于是拔杆车向右靠向那条刀锋般的河岸,稍微喘息一会儿,李晔提出:“我们能否在河堤上走一走?”

“可以走,但是太冒险了!”孙本轩的本意是不走为好。

可是李晔立即喊道:“无限风光在险峰!”

大家扶定李晔从船沿迈上狭窄的自然堤。孙本轩告诉大家:

“咱们就此沿河往回赶,我在前面带路,你们要跟定我,不要偏离这个‘刀锋’的主线,这条主线的基础硬,托举力很好,但如稍稍偏离,不论是滑入河道,还是滑到堤外的海区,都是烂泥滩,一旦踏入,就会越陷越深,不能自拔!”

李晔此时开了个严肃的玩笑:“咱们都要保持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,不然也会越陷越深不能自拔!”大家笑谈着,满有乐趣地单列排开,这时已经日落西山,迎着又红又大的日轮,开始小心翼翼地“走钢丝”。

走了大约千米光景,开始有芦苇出现,这实际上到了危险地带,因为芦苇的根系发达,坚韧的堤坝根基被疏松,踏上去极有可能下陷。这时远望拔杆车,却迟迟不见下来,后来知道是拔杆车上的柴油机出了故障,舵轮手修了一个多小时才徐徐开到。

天已经黑下来,大家匆匆上车,但发动机未能彻底修好,还是时走时停,此时已经起风多时,风浪和潮水都开始涌动。谁知刚走了不远,柴油机又熄火了。无论怎么发动,机器仍毫无动静,大家都有点慌。王福成催促说:“李书记回去还有重要会议呢,孙本轩你说怎么办?”

孙本轩这时走到车头,抓着围栏下水试深,这里已是苇荡浅水区,水有齐腰深,他向船上喊道:“我们拉纤吧!”

王福成一看别无良方,于是在车上找了缆绳把车栓牢,李晔书记也要下水拉纤,大家当然不同意,最后有四人下水奋力拉起来。李书记抓住栏杆为大伙鼓劲助力。其实拔杆车在水中并不太重,只是烂泥太厚,跋涉艰难。兼又上下窜动攀爬,拉纤的一会就都变成泥人。大家连滚带爬你推我拽(忘了交待,电视台的人一直在录像呢,大家的“狼狈不堪”已进入镜头,不知油田电视台至今还保留这份资料没有?),终于隐约望到离丁字路不远了。这时来接李书记的公务车已等了半天,驾驶员生怕出大事,急得如坐针毡,看到河里有动静,赶忙接应上岸。大家与风浪泥泞搏斗了一夜,回到油田招待所时已是凌晨两点了。

李书记抓紧叫人安排房间洗浴、住宿。这时参会人仍在会议室焦急等待,李尚林早就叫骂:“他X这是谁安排的?出了事故谁负责?”李晔书记连忙指示会议继续开,不忘大声喊着孙本轩的名字:“今夜好好休息,明天告诉河务局,今后我们治河的重点是打通拦门沙!”  

 

作者单位:山东黄河文化经济发展促进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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