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河流域贸易方法之捏码子

在黄河流域，各地的民间贸易方法五花八门，异彩纷呈，不仅为当地人所惯常使用，而且具有极强的地域特色，是一种特殊的民俗现象。
        捏码子即摸指言价。这是在黄河流域流行的一种较为特殊的交易办法，在某些大件物品的交易过程，不用语言，而是用手比划来进行价格交涉。有的是买主和卖主直接进行捏码子，有的是要通过经纪人从中捏合。对这种交易办法各地称呼也各不相同，有的地方称为捏码子，有的地方则叫“摸手”。出于交易价格的保密性以及当事人脸面上的考虑，捏码子一般不在明处进行，而是在草帽底下、衣襟下边、袖口处或用手巾将手蒙上来进行。捏码子虽然在黄河流域各地普遍流行，但其“指”的伸法在各地却有所不同。如在山东的一些地方，其数目的表示方法是:“一”伸拇指；“二”伸无名指和食指；“三”伸小指、无名指与中指；“四”伸小指、无名指、中指与食指；“五”是五指全伸；“六”伸小指与拇指；“七”是拇指、食指与中指捏成一捏；“八”伸拇指与食指；“九”伸食指作勾；“十”出一拳。

        在山西吕梁地区，捏码子一般要用右手，有些数目的表示方法也与山东略有不同，六的表示方法是讲拇指、食指捏在一起，其余弯曲回去，故俗称“撮六、捏七、叉八、勾九”。
         除了汉族之外，黄河流域地区的一些少数民族也有捏码子交易的习惯。如撒拉族人，其在进行大宗货物的买卖时也常有捏码子的习惯，具体办法是:捏住食指表示一、十、一百、一千、一万；捏中食、中二指表示二、二十、二百、二千、二万；再加无名指表示三、三十、三百、三千、三万；再加小指表示四、四十、四百、四千、四万；捏住五指表示五、五十、五百、五千、五万；捏住拇指与小指表示六、六十、六百、六千、六万；捏住拇指、食指与中指表示七、七十、七百、七千、七万；拇指与食指展开表示八、八十、八百、八千、八万；食指弯曲表示九、九十、九百、九千、九万；双方在讨价还价时，往往手在袖套里活动，嘴里同时说:“这个价，怎么样？”直捏到双方都认为合理为止。假如双方捏的数字相差较大，那么各自做罢，另找交易对象。比如卖者定价时先捏住对方的拇指与食指，再捏住其拇指、食指与中指，并说:“就这么个价。”双方就领会是八十七元或八百七十元、八千七百元。
        在民间贸易中，有时为了避免价格被非买卖双方或非本地人知道，人们习惯上喜欢用一些文字来代表谈价中的数字，使外人很难领会。如前面提到的经纪人，在进行买卖双方的撮合时就常用一些暗语，使外地客商很难知道买方或卖方的真实报价。另外，在一些少数民族地区，本族人之间的交易也常用特殊的暗语，非本族人很难懂得。如撒拉族用“比日玉孜”表示一百，用“比日民”表示一千，用“比日赞孜”表示一万等等，其中“比日赞孜”是谐音表示，在撒拉语中，“赞孜”是碗的意思，“碗”正好与汉语中的“万”谐音，所以他们用“赞孜”来表示“万”，此外，撒拉人还把十元叫做“gharapaf ”，直译为“黑头”，其意思很难让人理解，但在当地却约定俗成，人们一听便知。